来渊猛的将令旗一挥,随即八架弩车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轰鸣。小腿粗细丈余长短的重弩呼啸而出,带着破空之风笔直的砸向正对面的唐军战船。在战船上安装弩车,这虽在技术上不算什么难事,可要在摇晃的水面上瞄准敌舰,这就变得极难。可从水师组建一开始,李闲便定下了水师大船上必须装备远程武器的方针,所以操控弩车的水手都极老练,动作简洁迅速而不失准确。
八支重弩瞄准的是同一艘唐军五牙大船,其中五支狠狠的撞在战船上。
嘭嘭的声音中,碎木激荡而起!唐军士兵在惊呼声中纷纷伏倒在甲板上不敢抬头,有一名士兵躲闪的慢了直接被一支重弩将头颅轰掉,身子完好无损头颅却被砸成了碎肉,血在脖颈上面爆开,身子被撞得猛的向后摔倒狠狠的撞在甲板上。
……
……
从一开始来渊就没打算试探,而且他的打法简单到可以称之为野蛮。看起来他竟是打算以消耗八艘五牙大船为代价硬闯敌阵,在弩车一轮齐射之后,竟是没有下令大船上的弓箭手覆盖射击,而是以安装了撞角的大船笔直的朝着唐军横陈在水面上的五牙大船撞了过去。
“疯子!”
苏胜才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大声下令战船移动。
他手下的五牙大船本就不多,如果来渊真打算用这种一换一的方式来结束战斗的话,苏胜才和他拼不起。唐军的弓箭手疯了一样的将羽箭倾泻-出去,只片刻功夫为首的燕云军水师五牙大船上就铺了一层白羽,可五牙大船是轮浆划浆混合驱动,水手都在船舱底部,羽箭根本无法阻止战船前进。
而燕云军水师战船最让苏胜才心惊的则是改装过的撞角,调整了角度,而且在巨木上包了厚厚的一层铁皮,唐军战船横陈,而燕云军战舰笔直冲来,若是躲闪不开的话,苏胜才丝毫都不怀疑自己手下的大船会被燕云军的五牙大船直接顶穿。
“转舵!快转舵!”
他不断的下令旗手挥舞着令旗,可因为唐军战船排列的过于紧密,顶在最前面充当城墙的大船根本就来不及做出避闪动作。
轰!
燕云军的五牙大船狠狠的撞在唐军战舰上,就如同一条巨大的剑鱼狠狠的刺穿了一条同类。
坚固粗-大的撞角直接撞进了唐军大船的船舱里,大船的一侧被撞出来一个极恐怖的大洞,碎裂的木板掉进水里,而那撞角则在船舱中继续往前顶,但前一下的撞击将大船的速度降了下来,已经很难再将唐军大船的另一侧撞穿。
“不要停住,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给老子拿出来!”
站在甲板上藏身于一面巨盾后面的别将韩奎山嘶哑着嗓子喊道,他身后就是旋道可通船舱,船舱底部两侧各有八十名水手在奋力的踏动轮浆,战舰后面的船舱两侧的水浆也在整齐而奋力的滑动,看样子,韩奎山竟是打算硬生生的将拦住前路的唐军战舰顶翻过去。这种粗野不讲理的打法让苏胜才愤怒,身为一名水师统领自然知道五牙大船的珍贵,谁又会像来渊这样如牺牲自己的孩子一样用五牙大船直接撞过来?
如同两条巨鲸在水中搏斗,其中一条显然占了上风。
“继续!将唐军的大船顶翻过去,只要今日一战后咱们都他娘的还活着,老子和你们拜把子!”
韩奎山疯狂的吼着,然后回身对船楼上喊道:“弓箭手,没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露头。唐军愿意放箭就随他们放,老子顶翻了他的大船,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弓箭手还有什么用,全都缩回去!被箭射死了老子不给你们发抚恤!”
“燕云军水师的弓箭手都躲在掩体后面,外面羽箭刺入战船的声音就如暴雨砸在荷叶上一样密集,唐军弓箭手也疯了,羽箭一层一层的铺过来,韩奎山战船的前半截竟然覆盖上了一层白色。
两艘大船紧紧的咬在一起,战船和战船摩擦发出来的声音让人听了牙酸。而随着韩奎山战舰的持续向前硬顶,唐军的五牙大船渐渐的发生了倾斜,甲板上的弓箭手站立不稳不得不寻找东西扶住,随着船身倾斜的角度越来越惊悚,他们再也无法站立,全都丢弃了手里的硬弓双手紧紧的抱着能抱着的东西。
“弓箭手!”
韩奎山猛的从巨盾后面站起来,抽出横刀向前一指大声喊道:“放箭!别他娘的给老子省着,每人射空一个箭壶,谁少射一支老子就把谁丢进黄河里喂鱼!”
憋屈了很久的燕云军水师弓箭手嗷嗷叫了起来,他们从船楼中冲出来居高临下的开始发箭,二百多人的弓箭手集中在了船头,羽箭如飞蝗一般密密麻麻的砸了过去。因为船身倾斜站立不稳,唐军的弓箭手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随着燕云军弓箭手的羽箭倾斜过来,哀嚎声立刻响成了一片。这种情况下的,燕云军的弓箭手根本就是在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