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桥上已经有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闪烁,游艇一靠岸,救护人员的担架就抬了过来,刘汉东满是是血,抱着奄奄一息的郑佳一下船,将伤者放在担架上,如释重负。
周围人群中,有几张亚洲面孔,身上的杀气掩都掩不住。
刘汉东的手伸进裤兜,握住了手榴弹。
又有一群人围拢过来,领头的正是罗汉,他和先前那帮人面对面对峙起来,刘汉东就站在中央。
“罗队,这是军方要的人。”对方领头的皮笑肉不笑。
“国安也在找他,而且这个行动是我策划的,你们不要抢生意。”罗汉霸气十足,大手一挥,“带走。”
“等等!”对方按捺不住拔枪相向,双方都不是善茬,栈桥上剑拔弩张,一触即。
“罗汉,你心里清楚,今天你带不走他,除非带走的是尸体。”对方态度相当坚决。
罗汉紧紧盯着那人:“我才转业几天,你就爬到我头上拉屎了。”
那人道:“对不起罗队,我是执行命令。”
刘汉东知道罗汉是来保自己的,可眼下的形式不妙,看起来非得火并一场才能解决问题了。
“既然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罗汉一摊手,突然拔枪,动作快如闪电,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枪响了。
刘汉东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前的血花,罗汉竟然开枪打自己。
他踉跄了几步,栽倒在海里,临死前脑海里连走马灯都没出现,全是错愕惊诧。
“现在可以了吧?”罗汉怒容满面,“尸体你们不会也和我抢吧!”
对方是罗汉的后辈,在气势上要弱一些,况且他们的任务就是**消灭刘汉东,既然罗汉帮着做了,那任务就算完成了,看着海面上飘起的血迹,这帮人悻悻撤离。
……
刘汉东做了很多噩梦,梦到自己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挣扎,亲人们就在眼前却无法相认,脚下是万丈深渊,无数的骷髅挥舞着双臂,张着扭曲的大嘴无声呐喊。
他从噩梦中醒来,满身是汗,喘着粗气,低头看胸前,绑着绷带,按一下,伤口还在疼,周围环境静谧,白色的床单和墙壁,百叶窗,看不出是在哪里。
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在转动,一分钟后,罗汉推门进来了,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
“你敢开枪打我。”刘汉东咬牙切齿道。
“你活该。”罗汉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刘汉东不傻,他当然能猜到罗汉开枪是为了救自己,他穿着病号服跟着罗汉穿过走廊,来到另一间病房,这是一个大套间,设施齐备,隔着玻璃墙能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皮肤皱的像树皮,面色灰黄黯淡,老人斑密布,正是许久不见的罗克功上将,心电监护仪上,生命体征很弱。
罗汉换了罩衣,在登记本上签了字,和刘汉东一同进入无菌病房。
罗克功虚弱的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目光转向罗汉,后者会意,戴上手套,从医疗器械箱子里拿出针筒和针剂,娴熟的吸取,用棉球消毒,给老人注射了一针吗啡。
针剂很有效,上将脸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招手让刘汉东上前。
刘汉东走到床前。
“我快要去见马克思了。”罗克功说话气喘,说一句要停顿几秒钟,“情报系统有特务,我不安排好,不能走。”
“被渗透了……自毁长城……死不瞑目……”罗克功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气就喘不上来了,护士进来给他吸痰,加大氧气浓度。
上将喘息了一阵,挣扎着坐起来,罗汉急忙搀扶他:“叔叔,不要急,慢慢说。”
“刘汉东,恢复军籍,给他军衔和待遇,上尉,不,少校,人力物力管够,让他查,从中情局方面查,查内奸……查叛徒,查……”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罗汉按了铃,医生和护士们涌进来一阵抢救,终于还是宣告不治。
刘汉东和罗汉站在玻璃墙外,看着监控仪上微弱的心跳轨迹变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