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儿做甚?”她皱眉问。
语蓉一脸无辜地举了举手中的盘子,委屈道:“姑娘,奴婢只是给五爷端煎好的药来,没有不轨的心思,刚才只是风大,我一时间怕吹翻了药盏,所以才会沿着红柱走,好挡挡风。”
听露眉毛一竖,这话听来牵强得很,“五爷的药,暂由我来负责,语蓉你抢着做是什么意思?”
语蓉咬着唇瞥了眼听露,不禁有几分埋怨地道:“你不见了好几个时辰,五爷的药等你来煎得等到何时?再说,爷的药一向由我负责,我给爷煎煎药有何不可了?”两眼直视乔蓁,“姑娘你给评评理,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娇蓉一向爱玩,我与她又不一样,怎么就不能给爷煎碗药?”
听露正要怒斥,乔蓁却给她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多想,我没这意思,好了,维哥儿正要喝药,你端进来吧。”
语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赶紧端着药跟上乔蓁的步伐,经过听露时,还朝听露瞪了一眼。
听露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一眼,她与语蓉不同,语蓉怕是打着能成为乔维的屋里人的心思。
乔蓁扶着乔维起来,正用汤匙舀了一匙药汁,正要喂的时候,手一抖,药汁撒在乔维胸前垫着的帕子上,语蓉还来不及惊呼,她手里的药碗就被乔蓁的手肘碰到,一时间拿不稳,整碗药汁都洒了出来。
“看来要重新煎一碗了,听露,语蓉,你们也别傻站着,哥儿喝药要紧,你们一块去,多个人多个帮手。”她趁机吩咐道。
语蓉一脸懊恼,直怪自己拿得不稳,听露却会意地拉着语蓉下去,这会儿两人又不闹别扭了。
待两人出了去,消失掉的墨砚又现身,快速走到乔蓁的身边,把袖中之物拿出来给她看,“这是小的在厨房拿到的药渣。”
乔蓁颇为赞赏地看着这得力小厮,连同那块吸了大量药汁的垫巾一块交给墨砚,吩咐他悄悄拿给周大夫分辩,看看可有古怪。
墨砚点了点头,将之一并藏于袖中,转身就匆匆出了屋。
她揉了揉额头,给乔维掖了掖被角,这坑爹的古代大宅门,连一刻安宁都不给人,吐槽过后,她挨在床边歇了歇眼,在回程中她就挨着年彻睡了一会儿,可到底还是累着了。
这一夜,非但乔蓁不得好眠,乔府的几房人也同样睡不安稳,心思太多的他们正在计算着自己应得的利益。
乔老夫人睡不好,正是因为她正一门心思算计乔蓁为乔蕊的婚事保驾护航,却不知道她最忌诲的事情正在她眼皮子底下酝酿,一件她极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要在她面前爆发。
翌日,乔蓁正给乔维喂药之时,暗中接到了乔荏与乔茵传来的消息,果然没有让人意外。
“看来大家都很想分。”乔维淡道,哪怕前儿个早上四叔父还义正辞严地训他,这么快就转了风向,心底颇有几分不自在。
“这是大势所趋,趁还有些日子,你可要抓紧时间养好病。”乔蓁道,“到时候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乔维点点头,随后又担心道:“我还没及冠,不知道到时候这些叔伯们会不会克扣我们应得的?”
乔蓁却一脸镇定地道:“你别烦恼这些,我都安排好了。”再度舀了一汤匙药汁喂他,小脸上神色如常。
乔维愣愣地看了眼长姐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会儿不再追问,而是把药都喝完,确实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乔家酝酿风暴的时候,一张请帖就飞到了乔家人的头上。
清平候家的嫡三姑娘要办个赏菊宴,大发邀请帖,同时也邀请乔家未嫁的姑娘赏光出席,这对于乔家这样已经很少有权贵惦记的没落世家而言,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乔二夫人接到帖子后报到老夫人那儿,果然博得婆母的满声称赞,在她心里自然是认为自己女儿即将要为太子产下鳞儿,所以才会有人赏脸给面子,遂说话都比平日响了不少,对于私下盘算之事更有把握。
乔老夫人更是叮嘱几房孙女儿多做几套华丽的衣裳,到时候若有权贵之家的夫人看上,对于婚事可是大有助益。
乔蓁接到消息却皱了皱眉,私心里不以为然,只是看到家中各人脸现喜色,遂也没说些不和谐的话来。
正值乔老夫人觉得重振家族的大好机会来临之时,就接到了一个蛮扫兴的消息,江南钱家前来拜访姻亲。
乔老夫人看了眼管家,老眉深锁,“你确定没听错?”
管家重重点头,“老夫人,人已经迎进了正堂,是钱家大舅爷与儿子,他们指名说要见老夫人。”
乔老夫人神色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钱家人怕是来者不善,起身吩咐润珠准备见客的衣物,就算没落了,那也要摆足了官宦人家的姿态,绝不能让低贱的商户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