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两三日,总算习惯了些。
楚府那儿,苏氏过来递了帖子。
楚维琳陪着苏氏在新宅子里四处走了走,苏氏斟酌着开了口,道:“既然分出来了,就莫要东想西想了。我看这宅子不错,你婆母是打定主意就此长住下去了的。”
涂氏确实是要长住,楚维琳和常郁昀倒也不会为了一处宅子去和常郁曜论一番高低,涂氏也不是那等子糊涂人。
这些事情,楚维琳不想拿出来与苏氏说道,只点头,道:“也就头几天不习惯些。说起来,家里好久不曾娶过新媳妇了。”
苏氏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闻言喜笑颜开:“可不是嘛,现在日子定下来了,该准备的可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二房那么个情况,祖母的意思,自然是能帮衬着的多帮衬着些。”
楚维璟和叶语姝的大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五日,离现在也不到一个月了。
楚维琳从他们定亲起就盼着的,也是高兴不已。
可算算日子,总有些心虚。
等常郁昀外放的文书下来了,若是任地太远,他们少不得要匆忙启程,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杯喜酒了。
楚维琳把这意思与苏氏说了。
苏氏知道官场规矩,拍了拍她的手:“总归是前程要紧,若是要提前走,使人回府里来说一声。”
等去涂氏跟前问了声安,苏氏便先回去了。
三月初时,外放的文书总算下来了。
楚维琳盯着那上头的地名,暗暗叹了一口气,金州知州,金州那地方,可一点也不近。
金州属江南道,离常恒淼曾经任职的明州府不过五六天的路程,可经济上却有天壤之别。
明州近海,在江南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富饶之地,金州却是靠山,条件艰苦些。
常郁昀去了书房,常恒淼对金州有些了解,少不得与他多交代些。
楚维琳坐在榻子上,算了算日子。
天气已经暖了,水路通畅,从水路走,到明州在换车马,赶到金州,少不得也要一个半月。
到任的期限定在那儿,路上肯定免不了拜访相熟的人家,耽搁一番,就有些紧巴巴的了。
怕是,真的吃不上楚维璟的喜酒了。
楚维琳心中遗憾,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常郁昀与常恒淼商议之后,定了七天后启程。
日子一下子忙碌起来。
夫妻两人去了常府里,与老祖宗说了外放的事体,两位叔伯对常郁昀有些交代,楚维琳便陪着老祖宗说话。
老祖宗抱着霖哥儿亲了又亲:“哥儿这么小,一路上颠簸,可要当心些。”
柳氏皱着眉头,道:“不如叫郁昀先去,郁昀媳妇在京城再住一住,等哥儿再大些,再去金州?”
“郁昀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老祖宗不赞同地看向柳氏,摇了摇头,“他不喜旁人伺候,他媳妇不跟去,屋子里谁打理谁做主?哎,老婆子也是年纪大了,不然就把霖哥儿带在身边,免得他吃苦头。”
楚维琳晓得老祖宗就是嘴上一说,她可不会把霖哥儿留在常府里,便接了话过去:“亏得是走水路,我没有坐过船,但听我三姐姐说过,很是平稳舒服。等到了明州换了车马,也就几日工夫。老祖宗和叔母放心吧。”
又去宜雨轩里看望了楚伦歆,听了她一通交代,等陪着老祖宗用过了晚饭,才回了青石胡同。
翌日一早,一家人又往楚府里去。
楚证赋在江南多年,虽是告病回京了,但对那儿的情况还是知根知底的,连着写了几分书信,让常郁昀交给几个老相识,以便到了任上也能多些关照。
何氏收缀了几样贵重东西交给楚维琳,道:“维琇嫁在绍城,离金州虽还有几日路程,也比京城近多了。这些东西,我不放心请别人捎去,维琳你若得空了去看维琇,就帮我交给她。她一个人在绍城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娘家人的面,你帮伯娘去看看她,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楚维琳让流玉收好了东西,同在江南,贺家又是望族,她于情于理也要去拜访的,自然点头应下了。
璋荣院里,闻老太太精神欠佳,听说她要远行,也有些舍不得,楚维琳挑了些高兴事儿与她说,又说了流玉的事体,听说胡严是个有志气的,闻老太太也乐了,笑言等他中了再登门。
傍晚时,楚维璟回来了。
楚维琳去迎他,笑盈盈让流玉送上了大礼:“我吃不上喜酒了,先送了礼物,三哥哥莫怪。”
明明是笑着说的,可楚维琳就是觉得胸口堵得慌,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楚维璟个头窜的高,他微微弯下腰来,笑着拍拍楚维琳的头:“这么馋我一顿酒?”
楚维琳正难受,听了他这么一句打趣,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楚维璟还似小时候一般待她,楚维琳心里暖暖的,想了想,道:“三哥哥送我出的门,我却见不到你娶媳妇,我一直盼着你娶语姝妹妹的,这回不能亲眼见了,我觉得,亏欠了你们。”
楚维璟笑意更浓:“怎么会呢,我送你上轿,你帮我牵了红线,若不是你,我怎么能娶到她。”
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楚维琳眨了眨眼睛,把哭意全部逼了回去,今日说的是喜事,断不能哭出来的:“那三哥哥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语姝妹妹,不能欺负她。”
其实,楚维琳心里知道,楚维璟一定会好好待叶语姝的。
他亲眼目睹过父亲变心,母亲与妹妹惨、死,他辛苦查明了真相,告慰了母亲在天之灵,这样的一个人,是断不会让他的妻儿再受这样的罪过的。
楚维璟和叶语姝,都是她格外珍视的人,她已经扭转了前世的不兴,也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好好的活着,与她一般平顺幸福。(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