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桓美滋滋的算计着他们小两口的日子时,栩国此刻暗中正在暗流涌动。
深宫,女皇寝宫。
清淼端着汤药,喂着榻上神色黯然的女人。
“淼儿,娘这辈子最对不起你,你出嫁之前,娘陪在你身边的也不过只有五年,你出嫁之后,这些年,娘陪在你身边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多少。”
司马颖脸色憔悴,倚在榻上,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面前的女儿,这么多年,她最内疚的便是当年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清淼看着司马颖眼中泛起的泪色涟漪,说道:“娘,您怎么能这么算,若要说你陪在我身边的时间,本可以多不胜数的,当年我为了云风王朝,在栩国非要当个太子,若不是娘成全,女儿岂能轻易放下这太子之位,一家团圆?并不是娘没能陪在女儿身边,乃是女儿不孝才是。謦”
司马颖听得她的话,心里一暖,微微展开了唇角,说道:“淼儿,你们夫妻如此幸福,娘岂能去打扰,这些年,栩国和云风王朝相距甚远,你还能总来看娘,岂是什么不孝?何况女子嫁入夫家,哪有像你这般隔着这么远还总会来瞧我的,娘有你这个女儿,很幸运很幸福。”
母女俩正说着话,门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响起。
“母亲,我可以进来吗?”
司马颖道:“进来吧。”
门外,盛浅月拖曳着华丽的长裙走了进来,与清淼这身利落的衣着鲜明对比。
清淼未穿的夺目,一是那些衣服繁琐,照顾娘亲的时候不方便,二是如今娘亲身体日渐不好,栩国危机重重,若有危险,穿着那身衣服行事并不方便,想要避在哪里,兴许还要一层层的拽着衣摆不可。
“长姐。”盛浅月目光看向坐在榻边的清淼,唤道。
清淼嗯了一声。
盛浅月便坐在榻边矮几之上。
“母亲,你身体可好些了?”
司马颖道:“没事,你长姐医术高明,我的命,大可拖延些时日。”
盛浅月一听,眼睛里一下子冒出了泪光,握着司马颖的手道:“母亲,浅月不能没了母亲。”
司马颖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颊,怜惜的说道:“浅月,母亲年纪大了,如今又是一副病体,已经难已顾及到你,母亲知道你这皇妃过得并不好,好在你长姐如今也算对那几个外孙放开了手,若母亲哪日病故了,便让她去你那里住些日子,替母亲照顾你。”
盛浅月眼角的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的看着司马颖。
清淼心里酸涩。
从寝宫出来,盛浅月仍是再抹眼泪,悲伤的也没说什么话,便转身离开了。
清淼蹙着眉头。
“淼淼。”
远处有人大踏步而来。
“皇宫的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
“那些人先莫扰娘亲了,交给相爷他们处置吧。”
沐云辰嗯了一声,如今已经把暗中闹腾的人处置了,栩国的安稳到可放心,只是岳母的病一日一日的加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着淼淼紧锁的眉头,他很心疼。
将顾清淼揽在怀里,他道:“斌儿从来了这里,还不曾见你一面呢,琉儿到这也有些日子了。”
他们走了还没多久,就听闻了沐梓斌带着铁骑前来栩国,正好,沐云辰运用这些铁骑和紫雪宫的人,将那日在边关想害自己的狼子野心的人处置了。
也从这些狼子野心的人里听说,他们曾经追着一对男女,还以为是她和云辰,她也没心情好奇。
只不过,后来听闻琉儿带着铁骑也过来,便让紫雪宫的人打探,正巧春五传了信过来。
真没想到,念盛和小念缘竟然私奔了。
还是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感情这事,就算是长辈,也是没办法说清的,她不想多管。
直至到了今日,也没见孩子们的面。
“不见了,让他们自己打打闹闹去吧。”
确实,他们正在打打闹闹。
“沐梓琉,你怎么是这么狠的人,你就是逼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草原上,数名铁骑弓箭手围住了李念缘。
她今日是打算采药卖钱的,没想到,竟然就被沐梓琉的铁骑困住了。
沐梓琉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冷厉的眉眼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从马上下来,他的靴子踩着地上李念缘采的药向她走了过去。
“这就是你的私奔?需要用你的医术过日子吗?李念缘,你是堂堂郡主,你怎么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李念缘听得他的质问,心砰砰的跳,说道:“我没办法,我只能逃,就算如今逃离了,你不还是步步紧逼。”
“步步紧逼?”沐梓琉眸光中的神色晦暗难明。
李念缘咬了咬唇,说道:“这
些年,我并不爱你,可是你,将所有你爱我的压力全部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畏惧你,畏惧你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无处可躲。”
沐梓琉呵的轻笑了一声,一下子将她揽在了怀里,“无处可躲?畏惧?你我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却这么害怕我。”
李念缘哆嗦了一下,狠命的想将他推开。
沐梓琉却猛地将她敲晕了过去。
“沐梓琉,你放开念念!”一声咆哮的怒喝远远传来,沐梓琉抱着怀中的李念缘,淡定自若的看了过去。
“东方念盛。”他冷静道,声音中夹杂着狂风暴雨的戾气。
待李念缘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窝在东方念盛的怀里,只不过,这个怀抱是如此的冰冷,她吓得猛地惊醒。
“盛,盛。”
冰冷的人,没有任何醒过来的模样。
李念缘吓得整个人发抖,目光看向了他身上的伤口,看向了他身上的血迹,整个脸煞白了一大片。
“盛,盛,你怎么受伤了?你怎么受伤了?”
她泪眼婆娑,指尖搭在他的颈项,整个人一下子如冰雪刺骨,傻傻的仿佛已如木头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被人掐住一般,根本喘不过气来,她瞪着眼睛,不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盛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命?
不相信,不相信。
她将东方念盛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呼唤着他,“盛,求你醒过来,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还没有一起白头到老,求你不要死,求你。”
李念缘嘶声裂肺的痛苦哭声在这空旷的草原远远传去。
另一边,沐梓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