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为了捞水池子中的荷花灯,不惜以身犯险亲自下水进而得了风寒,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都是笑话。
这样的笑话自然不能让它传出去,急急忙忙从慈宁宫赶来的布木布泰待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后。看着躺在床上还紧紧抱着那荷花灯的儿子也是头疼不已。但是很快她便下令道:“对外就说是皇上连夜苦读,弄伤了身子。明天的早朝就不要叫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至于这位荷花灯的主人,以后她要是还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告诉我。“
“嗻!”被一瓢子冷水浇醒的吴良辅,抖着身子接下了命令。
看他瑟瑟发抖满身狼狈的样子,布木布泰黑着脸怒道:“这么多人照顾皇上,结果居然还弄成这样,简直都是饭桶。皇上身边离不了你,那你就先免了,其他人全部都去内务府领了板子再回来!”
“嗻,谢太后体恤!”吴良辅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不是没有看到身后众人的求助眼神,但是此时他自然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福临受风寒不能上早朝的事情,第二日就传到了坤宁宫。作为皇后孟古青自然要去探望一番,等到了福临的寝殿看见福临大大咧咧挂在屏风后的那副墨宝后,孟古青便一下子明白了一切。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以后还是主意一些吧!”孟古青不计前嫌的上去亲自给福临拉了一下被子。
因为前段时间科尔沁比较识时务,加上现在福临的心情比较好,所以他也难得没有呛声。只是糯糯解释道:“都是额娘和那些太医太大惊小怪了,我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根本就不用休朝!”
“难得闲暇一日也是极好啊,反正现在朝中也无大事。”
孟古青仿佛没有看到跪在一边的佟妃以及其他人,对着福临很是关心备至。
“这宫里没意思的很,就算是待着也就那样。”语气中满是埋怨不甘,最后福临嘀咕道:“而且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原因懈怠朝政,让朝臣认为我不是一个好皇帝。”
低着头讽刺一笑,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孟古青故作疑惑道:“大半夜的怎么就着了风寒,皇上昨晚不是宿在景仁宫吗?这佟妃也太过马虎了!”
跪着的佟腊月闻言一脸的委屈:“皇后,昨晚真的是---”
“咳咳!”重重的咳嗽两声,福临幽幽道:“跟她没关系,是我半夜想起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才出了景仁宫,许是昨天夜里的风太大才着了凉。”
“哦,是吗?”
孟古青的样子有些奇怪,福临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完全不用理会她立马道:“我身边有吴良辅有额娘和佟妃,你还是--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看出他眼中的不耐烦,所以孟古青立马站了起来告辞。
刚走两步,低头见跪着佟妃似乎是松了口气。轻轻一笑孟古青返身亲自将她扶起轻声道:“听说你昨天跟博古尔的福晋乌云珠一起放灯了?”
佟腊月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解,福临也难得静悄悄起来。
轻轻扶了一下头上发簪,孟古青风淡云轻道:“听太妃说乌云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那一手笔墨功夫完全跟皇上有的一拼。我早就像见识一番这扬州才女的一身才情了,只可惜这身子不争气。你昨晚跟她在一起,可曾看见她往那荷花灯中放了什么?”
“我---”目光一下子移到现如今正放在福临床内侧枕头边上的五彩荷花灯,佟腊月连忙摇头低声道:“我,我昨天只顾着自己了,没有,没有看清楚她写了什么。更加不知原来她的一手墨宝,竟然跟皇上有的一拼。”
“是吗?”瞅见福临现如今又呆了一般看向屏风后,轻轻一笑,孟古青没有再说什么便告辞走出乾清宫。
而就在孟古青走后,心乱如麻的佟腊月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凑到福临身边小心问道:“皇上,博古尔福晋写的东西当真---”
“她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已经回神的福临拉拉被子,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心有不甘,看看放在他身侧的荷花灯,想起昨日他半夜火急火燎的摸样。佟腊月又柔声道:“宫里姐妹其实都说博古尔的福晋很有福气---”
“博古尔的福晋?”喃喃重复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福临突然勃然变色高声道:“博古尔的福临?”
“是啊,就是她。\"眼帘微微垂下佟腊月的声音更加的轻柔:“听说博古尔和太妃都非常喜欢乌云珠。上次博古尔为了她还打了鳌拜,之后太妃又为了她求神拜佛请遍了京城名医才将她救了过来。这女人像她这般有丈夫宠着,婆婆疼着可当真是好运气!现在博古尔虽然不在,但一旦他不日归来,她肯定会是咱们满洲最幸福的女---”
“出去!“猛然低下了头,福临突然伸着指着门外大声道:“出去---”
“皇上你,你怎么了。”从进宫开始便一跃成为福临最爱,如今又育有皇嗣.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大声过的佟腊月,立马面色苍白如纸。
“我,是,是因为乌云珠吗?我---”一下子委屈万分,但眼看福临看着她眼神越来越不善,佟腊月连忙低声告罪道:“皇上不要生气,是腊月不懂事,不该这个时候跟你说一些有的没有的。我这就静悄悄的再也不吵您了。”
从不知从何时甜美懂事的佟腊月,也会变得跟宫中那些庸脂俗粉一模一样,福临立马不耐烦的大叫起来:“吴良辅,吴良辅,人呢?都死到哪里了。给我把佟妃送去景仁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