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自从皇帝一行人突然带兵到达后,便变得有些风声鹤起草木皆兵起来.是夜当驻守盛京的官员得知城外有一批人马渐渐逼近后,立马紧张起来连夜安排手下去盛京皇宫中报信。
不久收到消息的鳌拜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马直接去大政殿求见福临。
但直到鳌拜到了大政殿后,才知此时的皇帝陛下人已经在东宫关雉宫了。
“大人,属下又收到了消息,来的是佟妃和三阿哥。护送他们的都是正黄旗的禁卫。”
属下匆匆上前急忙汇报最新的消息,觉得此事容不得半点耽搁。鳌拜立马沉声道:“给护城将军扎门合传信,让他一定要核实好外面的人。此时情况危急,若是下面的人不是正黄旗禁卫全部都是郑亲王府的人马那就糟了。但若是皇妃和三阿哥万一有个闪失,他应该知道后果。”
知道轻重对方连忙急急退下传令,见报信的已经走了,他身边又有一下属连忙问道:“那大人如今我们要不要---”
举手让手下不再说下去,鳌拜立马向关雎宫方向望去:“我去求见皇上,外面的可是他宠爱至深的皇妃和皇子。要不要开城门,此时也只能让皇上亲自决定了。”
鳌拜一路上都在暗暗思量着城外的正黄旗是不是真,会不会是济度和博古尔的安排一些刺客。
想到城门一开便有可能面临的危急,鳌拜也是纠结异常。他想了很多等见到皇上后该说的话,甚至做好了皇上要是听到消息冲动立马下令开城门的应对之言。
但是这世间的情况,有时就是这么的滑稽可笑和难以置信。
看着站在面前的宫廷宦官第一人,鳌拜不信道:“皇上怎么可能会起不来?”
对面人笑着没有立即回答,鳌拜再次着急道:“烦劳公公再去通报一声,就说佟妃和三阿哥现在正等在城外。皇上那么疼佟妃娘娘,三阿哥又从小被太后看重。这样的大事,鳌拜是真的不敢擅作主张啊。”
“这---”表情有点奇怪,弯起兰花指指着里面,吴良辅小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皇上今儿个才大张旗鼓的睡进这里面。此时上去跟皇上说佟妃和三阿哥来了让皇上去接,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打这位的脸吗?”
“可---”知道这里面是谁,觉得皇上糊涂,鳌拜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熬大人皇上是真的醉了,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做奴才的断不敢胡言乱语。”觉得这时候的佟妃娘娘和三阿哥也挺可怜的,吴良辅又凑近支起招来:“敖大人,如果你真的怕底下的正黄旗禁卫都是假的,何不只把娘娘和小阿哥先放进来。其余的人让他们待在外面,等皇上醒来再做处置不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对于面前的天子近侍,鳌拜虽然看着尊敬但却从骨子里看不起。如今见他竟然这么说,鳌拜立即摇头摆手道:“正黄旗是皇帝亲卫,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可见其忠心,像你这般还不寒了众八旗的心,不妥不妥!”
见自己难得好心竟然被鳌拜立马毫不犹豫的拒绝,心中不快吴良辅捂着嘴咳嗽两声悠悠笑道:“那杂家就无能为力了,鳌大人要是实在着急可以自己冲进去试试看能不能叫醒皇上?若是不急,那大人您就慢慢等吧,杂家还要进去给喝醉酒的皇上端茶倒水呢,就不耽误大人的正事了。”
吴良辅说完话便大大咧咧的带着一干手下走了进去,看着他的背影鳌拜低低咒骂一声“阉货”后,立马带着手下改道清宁宫。
可就在鳌拜终于唤醒了才刚刚睡着的布木布泰,进内与其商讨到底该不该给外面的正黄旗开门时。在不远处的盛京城外,坐在马车内整整一夜都没有安睡的玄烨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额娘,我冷!”
正坐在马车中举手小心翼翼向外望着等着的佟腊月闻言一愣,然后立马停下了往外观望的动作。紧紧的抱起缩在一角的儿子,柔声安慰道:“玄烨乖,再忍一下,再等一下。”
盛京秋夜长的让人难耐,也冷的让人心焦。此时的佟腊月身上其实也极冷,但到了此时她只能忍耐着。
贴着自己的额娘,玄烨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偷偷的学着自己的额娘挑开身边的帘子,玄烨看着外面兴奋道:“额娘,这里是盛京老家了?怎么皇阿玛还不出来接我们,皇阿奶也没出来。额娘我想皇阿奶了,她不要玄烨了吗?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玄烨。”
不知该怎么对着自己早慧的儿子解释面前的一切,佟拉月只能小声道:“玄烨也看见外面都黑乎乎的,现在太后她老人家肯定还没起身。而你皇阿玛也肯定还在休息,他们还不知我和玄烨来看他们了,不然他们怎么舍得让我们在外面等这么久。”
“是吗?”才刚刚学会说话的玄烨似懂非懂的点头。然互突然在佟腊月的怀中挣扎着,整个的将头探出去指着上面大声道:“额娘,那上面对着我们的东西是什么?”
几十门的红衣大炮一直对着大家,大家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而已。如今听到马车里的皇子就这样喊了出来。站在马车外队伍中终于有一人轻声咒骂道:“该死的扎门合,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开城门。”
从马车外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却相当的不好。玄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有些生气佟腊月立马抱着玄烨掀开准备看看谁这么大胆。
但等她掀开帘子看见一几乎站不住,被身边战友悄悄在后搀扶着的士兵后她却一句话都数不出。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那名刚才还疲惫万分的正黄旗侍卫,立马下意识的挺直了腰向她望了过来。对上那个一脸倦容的年轻侍卫,看着对方几乎都要站不稳的身子。佟腊月到了如今才想到,这个人,这些人已经跟着她奔波了一夜了。
从京师到留都盛京,用最好的马车需要六个时辰。她和福临有了一架恭靖妃赠与的马车,而跟着她们母子冲出来的这三千多人,却只是渺渺几人拥有坐骑。这一晚上好几个时辰在她焦急万分催促马夫快些时,她只注意到看前面,却忘记看看身边这些用双脚跟着跑着的忠义之士。
将玄烨拉进了马车,静静在内沉思了许久。终于佟腊月再次掀开帘子对着远处的的一将军轻声道:“大家都累了,将军不如就让大家坐一下休息一会。”
一直盯着前面的甲喇额真没有出声,直到后方的佟妃再次开口。他才转头毕恭毕敬道:“臣替手下谢过娘娘了,只是上方有这么多大炮和弓箭一直对着,微臣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没想到对方会拒绝,挑眉看着对面的年轻将军佟腊月笑道:“将军在说笑了,我们都已经在盛京城外了。等过一个时辰天亮,等皇上的圣旨一到我们---”
佟腊月之后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下去,因为就这此时她看到本来还很镇定的年轻将军就在她面前一下子露出惊骇之色向前跑去。
“退后,退后---有----”
马佳.图海之后的话淹没在一阵轰鸣身中,从城墙上突然射下的大炮和漫天的箭雨。以及四处飞溅的泥土,血液,肢骸已经代表了千言万语。
“啊!!!!”尖叫一声,死死盯着那个从半天中突然掉落在她不远处的手臂。佟腊月疯了一般的赶紧的缩了回去。
“额娘!!!”没有看见外面状况,只是惊天巨响的玄烨一脸惊吓的向佟腊月爬了过来。
四周嗡鸣声再起,马车应声跑了起来。在马车中东倒西歪被撞了无数次后,终于清醒的佟腊月连忙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死死的牢牢的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就在佟腊月抱住儿子被无情的抛出马车跌落在地时,在盛京请宁宫,布木布泰一脸震惊道:“刚才是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行军打仗多年鳌拜又怎么会不知这是什么声音,急急站起鳌拜立马道:“太后息怒,奴才这就去查!”
鳌拜向外跑去,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布木布泰难得慌乱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是谁让他们开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