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专门研究战争的学者统计过,战争中厮杀对体力的消耗远远超过所有体力劳动。一个人可以在沉重的体力劳动中坚持整整一天体力才会彻底崩溃,但是在战场上,厮杀所造成的体力消耗,往往会让一个精力充沛,训练有素的战士在砍杀十分钟之内体力就接近枯竭。
厮杀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比想象中更加的严重。
想一想角斗场里那些惯熟于厮杀、搏斗的角斗士们,四五分钟的高强度搏杀就足以让他们迈不动步子,何况是更加惨烈的战场。
一边是斗志高昂的波尔联军,一边是愁云惨淡的奥尔特伦堡。
维持了许久的治安再一次面临崩溃,在大军压境的氛围中,一些承受能力不足的人,开始通过伤害他人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恐惧。更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重重许诺之后,开始刻意的制造恐慌。毕竟此时负责守城的只是这座城市的居民,而不是那些更加专业,来自其他城市的战士。
街道上警备队员来回穿梭,不时就有人被他们牵出来,在路边斩首。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震慑着一些人的野心,但也让一些人更加的疯狂。
奥尔特伦堡内部,已经开始有了混乱的苗头。面对看不见的未来,并非是所有人都有着如同城主大人一般坚决、坚定的决心!
理查穿着一件熊皮的大衣,来回搓着肥厚的手掌,目光中藏着惊惧,脸上却因为肥胖而红光满面。阿尔玛也是愁眉不展,城外六千军队所带来的压力,压的他们差点就要崩溃。
“大人,外面现在越来越乱,有些人已经开始公然的反抗城主府的统治,警备队已经杀了不少人,您是不是应该露一露面,安抚一下人心?”,库伯挎着长剑,他是唯一一个还保持着冷静与平常心的家伙。想来也是,更加恐怖和悲惨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现在这点事还不足以动摇他的内心。
雷恩气定神闲的坐在首座上,他摩挲着食指上的铜戒,铜戒上一个个奇异的符号给他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似乎自己应该认识这些符号,可偏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瞥了一眼库伯,冷笑两声,“你不觉的现在的情况对我反而十分有利吗?如果没有外部的威胁和压力,这些人恐怕只会深深的隐藏在我的子民中,在某个我不知道的阴暗角落里,破坏着我的计划。现在他们跳出来,正合我意,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要蹦出来。”,他又低下头去,“跳出来一个,杀一个。哪怕血流成河。”
“至于外面的人,那不是你们该担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持好城市的秩序,不要让这些人给我添乱。”
雷恩继而把话题转向另外两人,“都在这里干嘛?难道你们的事情都做好了吗?查理,西区的街道都修好了?那些快要倒的民居都重新建好了?”,查理紧张的摇头,“那你还站在这里闲慌?给我滚去做你的事情!”
“阿尔玛,你现在应该去盯着这座城市中可能出现的老鼠,配合库伯做好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我这里喝茶。”
“你们记住,赢了我就不谈了,输了,论惨也轮不到你们。你们担哪门子心?都给我滚去干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离开了。
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内,雷恩攥了攥拳头。
他不紧张么?
肯定紧张,外面有六千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战士。而他呢?只有一群乌合之众。
但他不能紧张,他一紧张,一切就都完了。
一只略显冰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拳头上,他微微一笑,将小手抓在手心轻轻的揉捏。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乌云总有散去的时候,阳光最终还是会洒落人间。”,雷恩的情绪波动的厉害,此时他的冷静和理智因为紧张已经出现了一丝空隙,他不知道那些该死的贵族会不会遵守他们之间的契约,这是一场豪赌,赌上他的一切。他伸手揽住女孩柔软的腰肢,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埋首在女孩的胸前,“看着吧,西莱斯特,从今天之后,我就是奥尔特伦堡的王,永远并且唯一的王!”
似乎是诧异这个一直坚强的男人居然露出如此意外的一面,西莱斯特怜惜的轻轻抱着雷恩的脑袋,“是呢,你会是所有人的王,我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