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兴也笑了,含糊道:“这回是遇上贵人了,查出我解放前捐了两卡车药给前线,政府就给我平反了,别说你,连我自己现在都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老天可算是开眼了,好人有好报啊!”周老爷子感慨万分,真心为沈家兴感到开心。
三人絮絮叨叨地唠了好些时候,周秀英说了海市这四年的变化,还说了海市九纺的情况,她大女儿现在就在九纺上班,自是熟悉得很。
“九纺厂长现在是刘平声,他不怎么管事,实权在副厂长李拥军手里,厂子现在基本上是他一人说了算,沈叔以后可小心点,李拥军同石大牛的关系挺不错的。”周秀英提醒道。
沈家兴不以为意道:“不怕,我就只在厂里挂个名头,同李拥军不搭介,我平时避着点他就是了。”
说起来这个李拥军同沈家也颇有渊源,以前是纺织厂的一名机修学徒工,原名叫李铁子,为人机灵勤快,嘴巴特别甜,学东西快,一年不到就能独自修理机器了,也因此沈家兴对他十分看重,一点一点地将他从学徒工提拔到了管理人员。
没成想就是这个李铁子后来狠狠地捅了沈家兴一刀,先是把名字改成了李拥军,再跳出来洋洋洒洒地批露了沈家兴十大罪,说他是吸血虫,万恶的剥削家,当年他还只有十四岁就干学徒工了,没日没夜的干活,害得他发育不良,个子抽不长。
当时沈家兴气不过就回了句:“当初我要是不收留你干活,你连这点个子都长不全,直接就饿死在街头了!”
这话一说,沈家兴自然是遭了一顿毒打,李拥军打得最厉害,在沈家兴后腰上狠踹了好几脚,也让沈家兴心寒之极。
虽然觉得与这样的小人共事十分腻歪,可沈家兴却还是想回九纺,他放不下这个倾注了自己大半辈子心血的地方。
更何况他现在可是翻身做主人了,怕李拥军个鸟!
周秀英又说道:“沈平和沈安都下乡当知青了,沈平在新疆兵团,沈安在东北兵团,朱碧月四处走关系,想要把儿子弄回来。”
沈家兴砸核桃的手微顿了顿,平静道:“他们一家已经同我断绝关系了,死活也同我无干,再说年青人上农村锻炼哪里就是吃苦了?我家娇娇都还在农村干活了呢!”
沈娇心虚地垂下了头,要说在农场她倒还算是干了点活,可自从去了新泉村后,她可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周秀英夸奖道:“娇娇真是好孩子,又漂亮又孝顺懂事,沈叔您真是好福气!”
沈家兴开心地笑了,将剥出来的核桃肉递给周家父女,一个劲地让他们吃。
“沈叔,您还是小心点,张玉梅和朱碧月这两个东西可不会轻易罢休的,您看着吧,顶多再能有三天,她们就会上门来讨要生活费了!”周秀英一脸鄙夷。
沈家兴冷笑道:“我和娇娇在农场呆了四年,他们可是连一斤粮票都没寄过,连封信都没有,他们有这个厚脸皮上门,我就拿扫帚把这群白眼狼扫地出门!”
沈娇也想起来原身还有这么一群讨厌的亲人,不由皱紧了眉,恨声道:“爷爷别担心,我替您赶他们,扫把赶不走就用刀子,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周秀英被沈娇的狠厉吓了一跳,娇娇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都敢用刀子了哦!
再想到沈娇与张玉梅的关系,不由感慨,到底不是肚皮里出来的,也难怪亲不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