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实在着急的不行,可毡房里,狄九伤的太狠了,他现在根本就不能随意搬动,若是一个不小心,再大出血,那他可真就完了。
如果不是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回去,回去见狄白。
也就是这个信念一直吊着他,要不恐怕他都坚持不到和梁山等人找到这么一个孤零零的毡房躲避追兵。
就是不知道连向祖那里怎么样了。
他们这一大群人都被打散了,连向祖替他们断后,给他们掩护,而他们被敌军深诱到梁国境内,现在想出去,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梁山急的满嘴燎泡,他小心的推开毡房门,进去,再小心的查看一番门外有没有人偷偷听墙角,见没什么人,他这才放心的快步走到铺在地上的毛毯上,蹲坐下来,压低声音询问梅州,狄九的情况怎么样。
梅州阴沉着脸,暗暗的摇了摇头。
伸手将狄九额上已经没有湿意的汗巾拿了下来,扔在一边的木盆里,他也压低声音说道:“不行,不行,他这伤口根本就没有及时处理,现在脑子也是清楚一下,糊涂一下,如果再不想办法找大夫来,伙长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梅州家里祖上就是世代行医的,在入军营之前,他也是家里义堂做诊的看病大夫,医术就算不如家里的父亲高超,不能救死扶伤,但像一些伤寒小病小灾,他也是手到擒来。
而且,就连他家里束之高阁,一般没有几个人能看进去的伤寒杂病论,他也是倒背如流。
可如今,就算他再医术厉害,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药箱,没有草药。
巧妇只怕也要难为无米之炊了。
狄九放在这里,就是干等死呢。
梅州一想到他们如今的处境,就忍不住想扶额。
“连将军他们还没有信息吗?!”
梁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毡房里人多是多,可只有他们三个是相熟的,除此之外,都是别的营房的,虽然都认识,但是......
他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赵声和顾文他们在哪里。”
梅州这头又拧了一块汗巾搭在狄九的额头上。
梁山看着不停替狄九处理伤口的梅州,他觉着在这待的有点烦闷,他又站起身,打算出去打探一番,看这老汉到底靠不靠谱。
“小心一点。”
梅州头也不抬的捡起狄九的手腕把了把脉,他眉头拧的更狠了,也不知道狄九这一次能不能挺过去了,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山回头看了一眼,沉闷的答应了一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那老汉还搓着手,嘴巴里呜哩哇啦的不晓得在说什么。
但是随着老汉的话音落下,那些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皆是两眼含泪,动情地望着梁山,脚步一软,齐齐的便跪倒下来,嘴里哇啦一声高喊,整齐的朝着梁山就一叩首。
“这这,什么情况啊!!!”
梁山被这群人的阵仗给吓得一个歪身,躲过了他们的一跪拜。
停了一下,见他们还要拜,他忙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着老汉,不容分说的就把他提了起来。
“老乡,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若是您如此拜我,怕是我要折寿了。”
梁山劲儿也大,拽的老汉连一丝反抗都没反抗出来,就站了起来。
只是梁山露出这一手,老汉的目光更加的动容炙热了,拉着梁山的手就是老泪纵横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本来在梁国呆久了,晋国话说的就有点费劲,现在这涕泗横流的,梁山是歪着脑袋听了好半天,才将巴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们晋国已经如此强大了吗?!想当初,听我爹说,以前啊,晋国的男人都喜好油头粉面,喜欢捧着一本书,当着那文化人,可我爹却喜欢武艺,所以,带着家眷举家搬到了梁国,在梁国这一呆,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