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军中有的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但却缺智谋之士。公孙瓒这一句感叹,让周围的将校更不理解了。
“将军。”关靖忍不住开口,想要询问,却被公孙瓒挥手阻住了——他还有半句话没说。也不能在这里说
——那就是:幸好,你哥哥我不是好人。
辽东公孙白马,白马义从天下闻名。可少有人知道,一般的白马与白马精骑有什么区别。
前者多配弯刀角弓,少有披甲,冲阵能力较弱,是轻骑——后者多用马槊,并且连人带马有全副的披挂铁甲。是重骑。
太平道信徒百万,张角不世英雄。脱出此劫必能祸乱天下!
天下一乱,就是英雄崛起之时!洛阳朝廷攥在手里的名器如何,公孙瓒天下名将!辽东军天下雄军!他敢不给?
“玄德啊玄德,莫要怪我。怪只怪朝廷不公不能容人。”公孙瓒又叹了口气,这样想到:“你也是天下英雄,天下大乱,不也是你崛起的时候么?所以,为兄也是为你好啊。”
想到这里,公孙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不要说这些牢骚事,你们看着办就好——喝酒——庆功!
待会儿把和连根其他鲜卑贵人的娘们都带上来,一人俩!自己挑!给你你们了!今晚上随便你们干什么我都不管,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将军!”辽东军将校们起身答谢,他们互相对视着看看,都能看到各自眼中兴奋而暧昧的光。
富贵,钱财,名位,女人。
——是啊,自己这些人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除此之外,还能为了什么呢?
……
“伯圭必不负我。”
刘玄德沉默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这样回答:“想必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实际行动上,他却已经将五百白马义从,从自己的计划内除去了。“就算没有五百骑白马也好。难道没有辽东骑兵,我们兄弟就不会打仗了么?”
“大哥你说得忒小看人!”张飞大叫道:“什么叫没有辽东骑兵就不会打仗?!大哥亲训的北地骑士,未必比白马义从差!我们兄弟三人联手,怕他张角作甚!”
说完之后,张飞一夹马腹,胯下踏雪乌骓一声嘶鸣,向前狂奔而去。同一时间,关羽与刘备对视一眼,紧随其后一齐向前。
刘备在河北经营日久,北地草原诸多买卖,其中就包括马匹贩卖。他与两位义弟与上百部曲骑乘的都是上等良马。其中以张飞的乌骓为最。
在之前追击张角的过程中,刘备麾下部曲有足够的补给,也有足够的地方修整。所以,虽然经过几天时间长途跋涉略感疲惫,状态却比张角这一行人强得多了。
尤其在配备蹄铁后,刘备麾下骑兵真正拥有了长途跋涉的能力。不会像张角与太平道护卫,以及这个时代的其他骑兵的战马那样,因为长途跋涉磨烂蹄子——尤其是,这还是初春,天气还未转暖。
张角麾下,有小半太平道护卫不是因为战斗,而是因为战马脱力,失去了坐骑才掉队的。而现在,张角的坐骑也已经快不行了。
他胯下战马自然也是好马。但连续几天狂奔,没好好补料,体力已经濒临极限。全靠着张角手掌按在战马脖子上,不计代价的输入真元这才支持到现在。
只不过。这也没什么用了。
战马一口气驮着张角与马元义两个人。所以速度减慢了不少。跑起来根本不是刘备一行人的对手。眼看着嘴角泛着白沫,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然后再爬不起来。
眼看着身后,那头戴黑铁盔,身披暗云铠,胯下踏雪乌骓手持丈八蛇矛的黑脸大汉越来越近。马元义咬了咬牙,身子一歪,就想往地上跳——然而张角好像早想到了他要做什么一样,死死按着他的肩膀不放,根本不给他机会。
马元义着急得大喊:“师父,放我下去吧!我们这样跑不快,我死了不要紧,你——”
“闭嘴!”
他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张角打断。再想说话的时候,就听张角喊着:“我还活着呢!什么事都轮不到你做主!”
马元义只觉得嗓子发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在感到战马转身,明白张角不准备逃了,而要转身与刘备一行人决一死战之后。
就在这个时候。
“大贤良师——”
在他的哭喊声中,一支羽箭从斜下里射过来。张角真元灌注袍袖,正准备用衣袖一拦,却听到了“咔嚓”的一声。马元义硬拼着扭断了胳膊纵身一跃,用自己的脑袋拦住了那支箭。一点鲜血就这么溅在了张角脸上。
“元义啊!”
张角悲叹狂啸着停住了马,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将马元义的尸体抱在怀里,两眼冒火的瞪着对面那人。
稳住战马,放下雕弓。刘玄德平静的看着张角。就像刚刚杀了马元义的并不是他一样。
“大贤良师。”他对张角打了个招呼。
“刘玄德。”张角紧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