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浪陷入回忆里，喃喃的说着，“我从他的神色里，看不到哪怕一点点那种做了坏事，而心虚的神色。”

“最后谈股份的时候，他的那种冷静，结合之前的那股气势，让您也不敢多谈比例吧？”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仗义、阳光、温和、搞笑，今晚是冷酷、成熟。”卓浪越说越激动。

卓卫国笑了，笑的很欣慰，有这样敏锐的感觉，就算卓浪以后搞科研，也不会吃亏。

科研单位，也是江湖。

“那你觉得他的这种变化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卓浪的眼里满是迷惘，“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果说从成长来说，肯定这样变成熟更好。”

“但是从我这种朋友角度来看，我觉得变化的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卓浪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现在有点害怕他。”

卓卫国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导儿子，他相信后面儿子也能想明白。

但自己此刻的及时提点，也许能更快的帮助儿子的成长，也不至于让这份友谊变质。

“你看，去年我们一起送你表姐去财大报道，你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

卓浪摇摇头，不知道卓卫国说的是哪件事。

“那天报道的时候，排你表姐前面的两个男生，一个是自己来的，一个是一家几口全来的。还有印象吧”

卓浪想起来了，那独自来报道的人和后一个妈宝男，排队时的交谈形成了成熟与幼稚的鲜明对比。

见卓浪点头，卓卫国继续说着，“大学里面，有些人一进大学就很成熟，有些人大学四年完了都还幼稚。其实，很多人的转变，就是在这个暑假里”。

“这是第一次你可以自己做一些决定的暑假，也是第一次你不再害怕‘你追我赶、入学考试’的暑假。”

“心心念念十多年高考结束，十多年压在你身上的目标被拿走。浪浪你看这你几天怎么过的？睡懒觉，出去上网就是一天。”

卓浪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张口欲说着什么，被卓卫国打断，

“你放心，爸爸不会责怪你，毕竟辛苦了十几年，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得休息休息。”

“这个暑假，你会经历最多的心理变化，因为考大学长期的目标消失了，你完成了。”

“但你是否能够快速的找到下一个目标，或者你有没有可能找到自己人生的大目标，并且，你能不能对此做出你未来的三年、五年、十年规划并为此开始付出行动，这才是这个暑假，你们同龄人拉开差距的关键。”

“吴楚之就找到了自己目标，他的目标就是赚钱，而且他对未来有着非常清晰的规划”。

闻言，卓浪不解，“这个，您怎么看出来的？”

卓卫国笑了笑，儿子毕竟还年轻，阅历不够，掰着手指给卓浪数着。“第一，电话卡，他明明可以通过学生身份代销实现不纳税，他选择了公司经销照常纳税。”

“第二，明明可以很简单的通过他舅舅的公司来实现他那两个系统的销售，他选择搭建一个，我都觉得是天才般创意的股权结构。”

“第三，明明可以不通过我拿ADSL的审批权，无非是慢点，他选择了向我开口。”

“这三点，足以说明他有着自己的规划和路径，同时愿意付出代价，这也说明就是他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商人。”

“可是商人重利轻别离，我不喜欢商人。”卓浪懂了，但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几天前还同是在学校里打闹嬉戏的死党，现在如遭大变一样换了个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