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封舟等人数里之外,有两个道人。
其中一人风度翩翩,面如冠玉,却是一脸气急败坏。
另一人头梳髽髻,髯过于腹,大眼睛,红脸膛,手执扇子,袒胸露乳,脸上笑呵呵,眼中却是一片恼恨。
正是来准备度化王中孚的仙人,蓬莱八仙中的吕洞宾、汉钟离。
这汉钟离见吕洞宾一脸不爽,便在一旁劝道:“着急作甚,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夺走了我们的福源。他敢和我们作对,难道还敢和天意做对不成?”
吕洞宾重重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凭他多大,能大得多天不成。”
两人说到做到,架起祥云,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便到了封舟等人身边。
“道友乃是何人?”吕洞宾怒视封舟,脸上却是一副从容如意的样子。
吕洞宾是什么人,乃是天上的仙人,有资格参加蟠桃会的仙人,若非有气运相顾,他怎么会到人间收凡人为徒弟?
此时看了封舟两人一眼,见封舟是一个微有法力的寻常道人,而他旁边的女冠却是一个女妖,看那道行也不深。
“莫非是不知名之辈?偶尔获得点点神通,便来这里窃我天机?”想到这里,他和汉钟离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阵鄙夷。
封舟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他通读《永乐大典》,自然知道全真派的来历,知道王重阳是被汉钟离、吕洞宾得授金丹口诀,才让王重阳走上修道之路。
但封舟好为人师,如此一个修道的良质美材,岂能落入其他人之手?只有经过自己打磨,这王重阳才能在道家一行发挥出璀璨的光芒。
所以他看了看吕洞宾,微微一笑:“道友可是为此子而来?若是你能得他尊敬,便让他拜你为师,又有何妨?”
说吧,封舟看向王重阳:“我欲开派全真,赐汝道名重阳,但天下修道之路千万条,这二位乃是蓬莱八仙的正阳真人汉钟离、纯阳真人吕洞宾,或许与你有缘。”
王重阳见了天下闻名的两大仙人在此,似乎有收他为徒的意思,心中震惊之余,却并不十分开心。
他文韬武略,无书不读,并非纯洁如一张白纸的小年轻,知道蓬莱八仙的教义思路。
无非是除情去欲,明性见道,使心地清静,才能返朴归真,证道成仙。
若是平时的时候,他仕途不顺,早就有出家修道之念,只怕这时候已经拜在钟、吕二人之下。
但是刚才听到封舟所起济世安民之志,顿时燃烧起了他从未枯竭的雄心。
毕竟此时的王重阳不过四十多岁,正当壮年,功名之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断绝的?
在加上他刚才一瞬间福灵心至,似乎从封舟的话语中感受到渺渺天机,同时见到从天而降的一道鸿蒙气运落到封舟身上,便知道自己拜他为师,绝无过错。
所以他站起身来,先是冲钟、吕二人拱手施礼,随即又对封舟道:“师父刚才有大气运降临,又能测得天机,敢问若是我拜二仙人为师,结局如何?可能成仙?”
封舟看了钟吕二人,摇头道:“汝苦思三年,仅得人道,不能救苍生与水火之中,却能苟全性命于乱世,传道弟子与山东,如是而已。”
封舟的话语刚刚说完,王重阳尚未说话,吕洞宾已经不耐了,他冷冷一笑看向封舟:“这位道友,你怎么可以胡言乱语?天道有常,当顺天而为,我道家讲究清净、无为,能在乱世之中苟全性命,传道受业,有何不可?”
王重阳上前一步,问道:“滋扰两位仙长了。”
吕洞宾剑王重阳过来,心中一喜,斜眼看向封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就知道这哪里来的无名野道士,岂是我纯阳真人的对手,贫道略说几句,这气运之子便过来拜师了!”
他面带微笑,手缕胡须,笑着问道:“无妨,你可要拜我二人为师?”
王重阳告罪道:“弟子自小学文习武,欲图施展抱负于天下,然世事不济。只是拜在仙长门下,可得长生否?”
“呵呵。”吕洞宾笑道:“这就有些妄言了……道家法门万千,长生之路最是艰难,须知道神通易得,正道难求……”
王重阳恍然大悟,感情拜在大名鼎鼎的吕洞宾门下,却也最多像那些仙童一般,最多成为有本事的道士,成不了什么大事。
他王重阳文武双全,傲视天下,最大的心愿便是一身本事,卖与帝王家,所以听到吕洞宾的话语,心中再无犹豫,对吕洞宾二人顿时没了兴趣,微微躬身,然后回到封舟身边,再次下拜道:“弟子刚才愚钝,只求拜在师父门下,修成正道,济世安民。”
“什么?”
吕洞宾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