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英俊的眉端此刻蹙紧,这丫头要表演醉拳,无酒不醉,该不会她是要……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云夏已经朝他们走来。
元宝大概猜到云夏的用意,立刻将怀里的酒坛子抱的紧紧的。王妃街头卖艺已经很伤大雅,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酒,那岂不是把爷的面子里子全都丢了,爷还要不要做人?
云夏走过来,伸出手讨要道,“给我。”
“不给。”元宝和她杠上了,“死也不给。”
秦王望着执拗倔强的云夏,想着她适才对她爹说:家中无男儿,她是家中长女,理应撑起这个家。
为了安府,她堂堂秦王妃,可以不顾颜面街头卖艺,甚至饮醉打醉拳。
秦王忽然就忍不住问她,“你眼里可有秦王府,可有夫君?”
云夏抬头望着面色冰冷的秦王,道,“对不起,相公,秦王府有你在,而安府却只有老弱病残,云夏不得不站出来帮他们。”
“王妃,只要你向爷讨个人情,爷定然会帮助安府东山再起。你何苦用这种糟蹋自己的方式呢?”元宝苦苦相劝。
云夏的目光如炬,透着坚定,“想必相公也不喜欢攀缘在其他植物身上的凌霄花。云夏不做寄生虫。是为独立,这是我的品格,也是我的坚守。”
元宝还要再说什么,秦王忽然举手制止了他,只是道,“元宝,把酒给她。”
云夏接过元宝塞过来的酒坛子,冲秦王娇俏一笑,“谢谢相公!”
秦王的目光落到酒坛子上,忽然伸出手打开盖子,嗅了嗅,赞道,“好酒!”
盖上盖子后,秦王特别严肃的叮嘱云夏,“这酒你可得给我省着喝,我们说好了,今晚喝酒助性,不醉不归。”
云夏脸儿微红,娇嗔着睨了他一眼便转身上了台。
安将军阻止不了女儿帮助自己,便选择了积极的支持她。他配合小厮们,开始抑扬顿挫的打起鼓来。
云夏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抱着酒坛子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台下的围观群众们纷纷鼓掌,“好酒量。”
秦王则手持折扇,遮住自己下面半张脸,只是露出一双风华潋滟的眼睛。眼神是生无可恋的,又夹杂着矛盾的宠溺的表情。
“元宝,本王一直以为,以本王冠盖满京华的才情,定然会娶一个温婉贤淑,笑不露齿,步步生莲的大家闺秀。可到头来,本王却娶了这么个悍妇——你说,这是老天故意跟我作对么?
元宝同情的望着爷,“爷,王妃若只是悍妇,那老天还算对你不薄。可王妃身上,无一处像女人,这出口成章的荤段子,走路生风,还喝酒,女工一样不会——”
元宝正说得起劲时,秦王一记冰冷的眼神射过去。凌厉如箭,仿佛要把元宝万箭穿心才罢休似得。
元宝象征性的掌了嘴,“爷,小的错了。”
他家爷一向霸道惯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