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思的工夫,王家和谢家吵得更厉害。
“……你们不承认,那就搜,我儿房间里丢了东西,他身上佩戴的香囊荷包也没了,里面有一块儿上好的白玉,肯定是凶手拿走的,你们要是想自证清白,就让我们搜。”
谢家人当然不肯。
喜儿却一咬牙:“好,你们搜。”话音一出,已经哽咽,她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眼泪却哗哗落下,压抑不住抽泣起来。
谢家再不乐意,可还是心疼这个孩子,而且有官差在,他们也有些发虚,只能一言不发,当是答应了。
一群官差到显得有些克制,但王家那群人个顶个如狼似虎,一通乱翻乱找,翻箱倒柜的,把王家弄得乱七八糟,找了半天,别说白玉,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青玉之类,也没翻出几块儿。
喜儿辛辛苦苦准备的嫁衣到是让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还有那块儿红尘送的缎子,给她添妆用的,也被翻出来,到让几个官差吓了一跳。
他们算不上多么见多识广,可这绝对是好东西,乍一看去,流光肆意。
“呼,当年我见大人家的千金穿过一套类似缎子的衣服,比这个还有不如,听说贵的很。”
“那还用说,你一年的俸禄,连边边角角都买不起,人家这是贡品。”
官差们接连感叹。
王家人也看到,王富贵心头满是恨意,冷声道:“哼,谁还不知道谁,谢家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扫了喜儿一眼,“还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来……”
谢春一气,冲过去一巴掌,扇得王富贵踉跄了下,嘴角流血,“你搜也搜了,我们谢家,拿了你们家一针一线没有?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好欺负的。”
又是一通乱。
还是官差们拼命劝住,干脆把所有涉及到的人,通通带到知州大人面前去。
知州就在隔壁村子,距离很近。
谢家人有些不乐意,但到底没说什么,民永远没办法和官斗,何况是知州那么大的官,平时就是个小吏,他们对上,也照样要吃亏的。
红尘正好也有兴趣看一眼,就从善如流,跟着过去。
那日见那个王小二,就觉得他是个没什么福气之人,寿数不长,可隔日人就死了,也未免有些奇怪,她当时没在那人脸上看见什么死气。
王家果然被烧得一塌糊涂,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王小二的棺材就随随便便停在院子里。
红尘抬头一看,正见一个青袍广袖,长得很富态的中年男子,陪在身穿官服的那位知州大人身边。
这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大师了。
这人一看就普普通通,不光不像灵师,反而身上沾染了不少晦气,红尘叮嘱林旭两句,让他没事儿离那家伙远一点儿,离得近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倒霉。
周围的人见了官老爷,参差不齐地行礼,红尘却没有,不过,那知州大约有心事,心不在焉的,也没多注意。
红尘也没在意,目光落到院子里的棺木上面,略一皱眉,四下张望,若有所思。
也就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工夫,那边王家和谢家就当面又吵了起来,吵得知州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那位大师忽然一笑道:“谢家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我看到不见得,我早就看出,谢家之女的命格,正好与王小二相克,两个人遭遇,必有一伤……”
王家人顿时更怒。
谢春脸色骤变:“大师,这种事不能乱说,你,你们非说王小二是我们谢家人杀的,可有证据?要是空口白牙就能污人杀人,那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不要着急。”
那大师却是气定神闲,“我知道,在你们谢家没搜出证据来,但有我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低低一笑,冲王富贵道,“附耳过来。”
王富贵连跑带颠的,急忙凑过去。
红尘眉头微微一蹙,伸手招了下,小荷就从林旭身边溜达到她身边。
和小荷咬了咬耳朵,这孩子老老实实点头,一转身就不见踪影。
王富贵听那大师故作神秘地面授机宜,一拍大腿,高声道:“大师说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确实不可能乱扔,肯定在身上。”
说着,王富贵一转头,用力瞪着谢春,“谢春,你敢不敢让我们搜身!搜你们家喜儿!”
谢春一愣,大怒:“你说什么!”
“恼什么,我们都是男人,可咱们王家村不缺女人,让女人搜就是了,你们要是清白无辜,那就大大方方地让我们搜搜。”
喜儿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棺木,整个人都木木愣愣的,可还能听到人说话,轻轻抬头,沙哑着嗓子道:“爹,别和他们吵,要搜就搜,也没什么。”
大夏天的,女孩子穿的衣服也不厚。
不过片刻,王家村一个婆子就一脸急色,拿着一个荷包出来,荷包上面还摆着一块儿玉佩。
玉佩很精致。
喜儿很是不知所措,脸上露出几分迷惘,这东西……她不认识。
“大兄弟,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这是咱们家小二的不?”
王富贵脑子一懵,这,不像啊。
小二那块儿,好像没这么漂亮。
对面那大师的脸色也变了变,阴晴不定。
众人都静了静,连谢家的人都是满头雾水。
不多时,反而是那位知州脸色大变,一个健步跨过来,瞪着那玉佩,浑身发抖,暴怒道:“你……你们从哪儿偷来的,竟然敢,竟然敢……”
喜儿更是不知所措,红尘笑眯眯地上前一步,轻轻巧巧地拿了玉佩,笑道:“是我借给喜儿把玩,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