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列车第二天抵达江州以后,在机场分别的倪星澜泫然欲泣的抱紧了石涧仁的脖子不愿松开。
从鹏圳出发,西北和江州的确是同一个方向,但江州差不多才三分之二的点,没了石涧仁,倪星澜显然也不会觉得列车有多好玩,所以还得通知柳清买机票,这会儿秘书就冷着一张脸跟助理站在旁边,好像没看见这对儿痴男怨女一般。
列车上那一晚,倪星澜几乎都是一直趴在床边看着石涧仁入睡的,现在用尽了力气一般使劲箍住石涧仁的脖子,语带哭腔:“不想走……”
清心寡欲的好处就出来了,石涧仁脸上没表情:“喏,你之前不是还说我们聚少离多,只是解决生理和心理问题,根本不会哭哭啼啼的纠缠在感情上,现在呢?”
沉浸在离别愁绪中的姑娘哽了一下,哪怕隔着墨镜都能让视线变成射线恶狠狠,可一看到石涧仁那张烫了点卷毛的脸,实在是又凝聚不起气愤来,还想笑,就哇的一声干脆哭出来,又趴石涧仁肩头,双手从脖子滑下来抱到石涧仁的腰间,几乎变成连体人了。
石涧仁更无奈:“如果你连这点情绪都收拾不好,谈什么好好演戏,未来还想做什么成功的事情?曾经你还是个大气的姑娘,怎么现在越来越小气了?”
倪星澜哭得更伤心:“哇……以前没有,没有这样……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石涧仁冷酷无情:“嗯,放弃事业,放弃合约,放弃那么多人对你的期望,就为了放纵感情,然后呢?这一切都毁了,你打算怎么延续剩下的几十年生活呢?就跟在我身边慢慢变成什么都不会不懂的家庭主妇,生一堆孩子跟街头随便哪里看到的中年妇女一样?”
哎哟,倪星澜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惊恐的抬起头:“会这样?”
石涧仁得忍住笑,所以尽量看远点不看她:“相由心生,你没了理想,就想厮混过日子,自然就会心宽体胖变得越来越慵懒,特别是过了四十岁以后那就没法看了。”
倪星澜屏住呼吸,连泪水都神奇的不见了,还摘了墨镜问石涧仁有没有变红,然后给自己深呼吸几口气:“其实这几天很开心,好像我一切的辛苦劳累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样开开心心的过几天日子,什么烦恼都不见了,你看我脸上现在是不是很有光彩,很好看?”
石涧仁终于低头看了看,没忍住伸手用拇指肚轻轻抹去仰头少女眼角那么一点水痕:“好看,我也知道你这几天开心,举手投足都赏心悦目,这种好看不是你本来的美丽,是看上去,心里头两下里都舒服,是眉梢眼角见清风明月的舒畅,但如果想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不能贪婪,贪心想每天都这样,其实再过些日子就会厌烦了,适可而止,调整好情绪是为了更好的去投入工作……”
从自己的眼角被触碰到,倪星澜脸上就泛起了甜美笑容,眸子更是一瞬不眨的看着石涧仁的眼睛,好像从他的瞳孔里也看到了自己,再深深的吸一口气,带上墨镜:“对,你说得对!要满足,现在就是适可而止的满足,不要贪婪,我懂了!”
说完踮起脚跟,飞快的在石涧仁脸侧碰一下,戴上墨镜,对旁边试图挡住其他旅客眼光的柳清俏皮捏捏手指做个再见,就快步离去,杜文婷连忙说拜拜,也拎着行李小包跟上,大件行李都已经有司机办理好了托运。
石涧仁没什么驻足远眺,立刻转身往外走,反而是柳清看那边两人都走进旅客通道也才跟着离去,动作愈发清冷。
登上外面司机滑过来的商务车,其实已经晚上八点过,石涧仁还是要先到公司看看,但车厢里保持着跟往日不太一样的沉默。
秘书没有细致的汇报任何工作,地产公司老总也没有履行职务,反正就那么高冷的坐在航空座椅上,静静的看着前面,好像副驾驶的头枕后面装了台电视屏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