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勇护住郁清风表情紧张的问,“主子,你怎样?要不要传随行的太医?”
“不……嗤——”话没说完,郁清风一口鲜血喷出,人已经闭上眼睛摔下马去。杜勇飞身下马堪堪接住了就要直接摔在地上的郁清风。
队伍见二皇子昏死在地一片忙乱。有人立即去禀告了皇后娘娘,她莲步凌乱脸色紧张的走来,看上去一脸担心。
随行的太医赶紧过来诊治,探了脉之后,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太医颤巍巍的跪倒在皇后娘娘的脚边惶恐的说,“启禀娘娘,二皇子的脉象混乱,病情罕见,老臣实在是没见过这等奇怪的脉象,所以不知何解啊!”
“老太医起来吧,这世界之大,何其不有?这也怪不得你。不若这就回宫吧,看看其他太医有没有办法。”皇后看了看郁清风苍白的脸色,眼眸深邃,心思变换不停。
一同跟随前往的太尉大人赵子江之女赵敏敏最是担心,一双眼睛明显已经眼泪汪汪。她顾不得礼节拉着皇后的袖子跪下去恳求,“皇后娘娘三思啊!且不说咱们现在已经出了京城,回皇宫路途遥远。就算是回去了又怎样?医术最好的老太医都束手无策,宫中的那些太医更是没有办法啊!倒不如先让蓝雨郡主给看看,等到了神人庙,安心大师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二皇子的!”
赵敏敏是真心的担心着郁清风。脸上的妆容哭花了也不自知。众人闻言眼神都期许的看向蓝雨,纷纷跟着附和着。皇后娘娘仿佛恍然大悟般冲着蓝雨招手说道,“本宫真是糊涂了!有蓝雨在这里竟都忘了!小木子立即去皇上那儿将这边的事情禀明,就说二皇子路上突发怪疾,欲让安心大师去一探究竟。”
皇后此言一出,她的贴身太监立即领命去往京城的方向,蓝雨走到近前双指搭在郁清风的手腕上。她时而蹙眉时而撅嘴,时而摇头,惹得大家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样?二皇子的病体可好?”她刚一抬起手来,皇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蓝雨瞅着她的神色不住的怀疑她是担心他病入膏肓还是担心他身体无碍?
谢家在江湖上的势力仅次于赤足帮,那么云翼大张旗鼓的集兵皇后娘娘会一无所知?不能吧?那么郁清风,这是将计就计?故意让皇后娘娘以为他突然撤兵其实是他病情恶化?
眨了下眼,蓝雨主意已定,她站直了身子认真的说,“二皇子脉象混乱,应该是练功的时候太过急功近利导致走火入魔。只要是他不强行运功,生命应该是无碍的。”
“哦。这样。”皇后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稍纵即逝,“生命最重要,只要是二皇子性命无忧,本宫也就放心了,武功什么的,要不要的也不是很打紧。”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既然生命无忧就好!去往神人庙的路途再无波澜,二皇子被送上了随行的马车,刚刚被安顿好,他紧闭的双眼嗖的睁开,带着血丝的嘴角微微的弯起,同时,他的心更是纠结,这样聪明惹人爱的蓝雨,让他怎么忍心放手?
蓝雨回到郁染墨的马上,他饱满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双臂牢牢的将她禁锢在怀中,样子亲密无间。皇后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们的身影一眼,这才放下了马车的帘幕。
神人庙前拥挤不堪,大多都是为了安心大师远程慕名而来。安心大师站在高处,手执杨柳枝,口中说着祈福的禅语,不停的将福水播撒到下面。众人双手合十,扬着脸虔诚的等待着那福水的润泽。
对于这种事情,蓝雨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感觉无聊之极!她没有再往前去看,而是去了寺庙的后头看落脚的地方。寺庙后院的房间虽都不大,但是间间干净整洁,床上的褥单和被子全都是一尘不染的洁白。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太阳的香味,想必这些被褥每日都会被拿出去晒。
蓝雨和郁染墨的小院就只有两间客房,院子里用篱笆圈起一圈儿,里面圈养着几只母鸡和一只走路趾高气昂的大公鸡。风影和若霜跟着一同前来,若霜在屋里收拾的当口,蓝雨便坐在院子中眯着眼睛看那只公鸡。它一动不动的瞪着陌生的她,她也瞪着它。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姿势没变过。直到郁染墨出去又回来,她才收回视线摇摇头,摆正了有些斗在一起的眼球儿。
郁染墨的视线在那只公鸡身上瞥了一眼,雷死人的说道,“最少两年的鸡了,肉早就老了,吃不得了!”
“你说什么?你还想吃它来着?”蓝雨冲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对他好一番长篇大论的数落,“郁染墨呀郁染墨!你不觉得这只公鸡活得好好的,身边有这么多环肥燕瘦的母鸡陪着它,它生活的很滋润幸福吗?莫非你嫉妒它的自由自在?你嫉妒它的魅力无边?所以你居然想要拔光它的毛将它吃掉?”
“啰嗦!住持院子里的鸡刚好肉质鲜美,我已经烤了一只闷在火堆里,你是去吃还是不吃?不吃就在这儿呆着等着吃斋饭,要是吃就跟上来。”他脸沉沉的,伸手扒拉开她的身子又往小院外走去。
“……吃!为什么不吃!等我……”几乎没怎么想蓝雨就立即做出了决定,既然活鸡已经做成了烧鸡,她还在这儿一顿废话做什么?不吃才是傻子!
小院里,若霜怔怔的看着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相继离开,嘴角扯动了一下,喂了些小米给院子里的鸡,这才回屋去呆着。
一对鸡大腿,一对鸡翅全被蓝雨给拧了下来,其余的她都甩给了郁染墨。两人正在树上吃的美的时候,下面负责喂鸡的小和尚发现鸡丢了一只,满头大汗的在四处的寻找,等他找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小院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架完整的鸡骨头,从头到脚拼的非常完整。
他惊叫一声扔掉了手中装有小米的木碗,仓皇的跑开了,不一会儿这小院里就聚集了众多的僧人,住持听闻也从安心大师处走了回来,寺院之中,竟然出现公然开荤的事情,而且那人还如此嚣张,将鸡骨头摆放在此处,简直就是对神人庙的极大挑衅!但是碍于安心大师在此,又不好将此事大肆宣扬,住持手握禅杖吹胡子瞪眼的生着闷气。
这时候蓝雨和郁染墨还在大树中藏匿着,看着下面为了一只鸡而热闹的场面一阵唏嘘的拽出了卡在牙缝中的一点儿鸡肉,蹙着眉小声嘚嘚,“烤之前若是先腌制一下子就更好了。”
郁染墨嘴角抽搐,狠狠的瞪了这丫头一眼,心想她真是白吃馒头嫌面黑!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两人正依偎在一起欣赏着下面的情况,却碰巧将隔壁二皇子院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院内,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眼含泪滴,翘首以盼,恨不得望眼欲穿的透过厚重的窗户纸看见里面男人的情况,杜勇那个铁面无私的家伙,奉了他家主子的命令,愣是不让人家进去,堂堂的太尉府千金,苦哈哈的在这儿一站就是老半天。
赵敏敏对隔壁这的热闹可以说充耳不闻,一颗心,紧紧的悬在二皇子的病体上。她红了红脸,扬起嗓子对屋里试着喊,“二皇子,让我进去吧?你现在身体虚弱,寺庙里的菜饭又极清淡毫无营养,我特意让我的婢女出去给你买了几样菜,再不给你拿进去菜就该凉了。二皇子……”
那一声声娇滴滴的呼唤真是撩人心扉,树上的蓝雨都要看不下去了!就算是不喜欢人家也要直说啊!让人家苦苦的在外面等着算个什么?
“他不在。”身后倚着的男人看出了她的疑惑,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
不在?二皇子不在屋里?搁了杜勇在那儿虚张声势?是了!想想也是,若是郁清风在屋里的话,他怎么也会说句话让赵敏敏回去的!
“他哪儿去了?”
“去了上次把咱们绑来想要杀咱们的那个神秘的院子,这里距离那里不远。”
蓝雨蹙蹙眉,她是知道这里离那里不远。她也想着等她再把行动队锻炼一阵子就带着他们来一举灭了这个院子,可郁清风怎么会去那里?难道绑架他们与他有关?这个想法刚一出她就又否定了,无论从哪方面想他都犯不着要杀他们!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郁清风也和那个院子有仇!
终于,住持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她扔下去的那些鸡骨头也被他们清理干净,隔壁院子里赵敏敏不甘的抹着眼泪提着食盒也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一方小天地,暂时安静了下来。
树上的蓝雨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往身后男人宽大的怀抱里蹭了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小墨墨,赶了一天的路,很劳顿的有木有?不然让小和尚给准备个大木桶,咱们去泡个鸳鸯浴怎样?”
身后的男人一阵沉吟,最后嗤笑一声,轻声说道,“好。”
只要她高兴,只要她有胆儿,就算是将天捅个窟窿他都陪着。
两个小和尚心无旁骛的按照小王爷的吩咐找了个最大的木桶,挑了半桶的温水在里头,门一关,若霜和风影守在门外,蓝雨眼睛弯弯的给他眼神,示意他脱衣服进桶!在这里吃荤,在这里洗鸳鸯浴乃是多么刺激有趣的一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