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杯子裂了,给我们换只来。”
南侧木桌上,那有着粗犷,阳刚外表的蓝衣男子,低低一笑,佯怒的骂着对面刚收回手的黑衣男子道:“连喝个酒都让人不安生,苏予墨,你真会给爷找麻烦。”
黑衣男子名叫苏予墨,平日就面无表情,此时他面前有着些许瓷器碎片,随手拂去,淡淡扯了扯嘴角。
斑脸男子疼的煞白了脸,捂着汩汩流血的手掌,一脸愤怒的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他愤恨的一把抄起身侧的长剑,指着黑衣男子,倏声吼道:“他娘的,你不想活了?”
黑衣男子似乎没有看到来到眼前的斑脸男子,只是抬起冷冽的眉眼,冷冷的回答蓝衣男子刚才的话,道:“杯子太脆弱了,不经握。”
店家匆促又小心翼翼的将完好的瓷杯送上,一脸骇色,恭敬的退下。
斑脸男子看自己彻底的被无视了,瞬间怒火飙升到一个新的境界,他愤怒的用拿着剑,那个完好的手二话不说的就冲黑衣男子衣领刺了过去,未碰得黑衣男子半分,便又是一声凄惨的痛吼。
几人均是未看到他是怎么动手的,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斑脸男子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再次被瓷器给击穿了,斑脸男捂着手,脸色蜡白的萎顿在地,痛苦的哀嚎。
其他两人看同伙被伤,顿时也有了些火气,看了看自己与对方均是三个人,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胜算各占一半,而又斜眼瞥一眼那白衣男子僵坐的身子,随即两人皆是嘲弄的一笑,在人数上面平等,可是论打架,他们两人,他三人,人数占优势,未必就会输。
两人上前,拉起受伤的斑脸男,两人用剑指着安坐的三人。
斑脸男子迸出的鲜血,星星点点的滴落在木桌上,一直沉默安静的白衣男子,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那一刻,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皮,三人均是被白衣男子惊的一颤。虽然那俊美的男子很静,没有威胁感,但是那一瞬间,一股冷寒从心里深处涌现,那种感觉叫惧怕。
拿大刀的男子望向那一直笑呵呵的蓝衣男子,一瞬间觉得那里熟悉,但是又不敢往深了去想。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他们多想。
瘦小的男子,一脸怒气的叫嚣着:“哪条道上的,瞎了狗眼,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斑脸男握着流血不止的手,一脸怒火的瞪视那三个无事人,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们?敢这样对你爷爷,该死的王八羔子。”
蓝衣男子抬手掏了掏耳朵,冲对面的黑衣男子问道:“我怎么感觉有好多条狗在一旁吠个不停啊?”
黑衣男子冷道:“打狗是你在行的事,就交给你了。”
“怎么每次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蓝衣男子白他一眼,表情虽然不满,嘴角却轻扯出弧度。
“大不了,下次还你得了!”
这点小事还津津计较?黑衣男子白他一眼。
两人对话,再次无视了三人。
而三人中的白衣男子,使终如一的沉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扰他,一股袅袅而起的热气淡淡升腾,微微映晃的得他的面庞如玉一般清俊,外界的一切使终没有打扰到他。
大刀男子心中隐隐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绕在心头的想法,使他的脸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但是还未来得及出口阻止。
莽撞的斑脸男子,便持起大刀冲那三人砍去。但是还未踏出一步,转瞬间,一声闷哼从斑脸男子喉咙里破碎喊出。
碎成数十片的瓷片,数颗齐发,冲斑脸男子而去,细微而火辣的刺痛,让大刀男子感觉到脸颊流出温热的血液,原来碎片不经意的越过了斑脸男,刺破了他的脸。
事情发生在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里,大刀男子瞬间膛目,他脸露恐惧的看向斑脸男子,只见斑脸男的身子微微一顿,然后一直僵持着那个姿势,大刀男子心中恐惧感觉徒然增大,仔细一看,原来刚刚被震碎的瓷器碎片全部嵌入了斑脸男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清醒,无论如何他也斗不过那几个人,他们连手似乎也懒的动一下,他们便就已经伤亡惨重。
啪!斑脸男子痛的瘫倒在地,看着他不断流血抽搐的身子,瘦脸男子也震惊的呆在原地,筹措的不敢上前一步。
“不想死,就给我滚。”
低沉阴寒的声音从蓝衣男口中传来。
终于那一刻,在大刀男子的脑海中,对他有了印象,如果没有猜错那人的身份,那么,坐在那里一直沉默喝茶的男子就是...这个认知,让他的脸色瞬间变的死灰。
拿大刀的男子首先回过神,连忙上前扶起斑脸男,拉着一旁呆立的瘦小男子,一脸惶恐的的冲三人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将军,还请凌将军饶命,小人这就滚。”
说完,慌忙的半抱半拖着两个伤伴,快步离去。
桌子上有些狼藉,一直在安静的喝着茶水的白衣男子,忽然将茶杯放下,终于有了点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玩够了?”
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不爽,蓝衣男子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望着对面黑衣男子,道:“还不都怪他,整天爱惹事生非。”
身着黑衣的苏予墨,懒懒的看一眼蓝衣男子。
白衣男子冷凝的说道:“走吧。”
说完,俊美的白衣男子转身便离开了,他的语气,让空气瞬间冷下来。黑衣男子亦步亦趋的紧跟了其后。
三人准备离去,就在这时,蓝衣男子想到什么,他回头叫来了店家,将一绽银子交于店家的手中,说道:“这是赔瓷器和酒水的钱。”
说完,转身离去。
春风中,草木盎然,破败的旗帜随风舞动。
店家握着手中的银子,心里微微颤抖,因为,刚刚那一幕幕恐怖的事情,也是因为这绽银子,是他整整两年的茶水收入了,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望着那三个越来越远的背影,还有些惋惜。
他想,他恐怕永远不会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将白色穿的那样好看,他也会永远记得,在这个小茶馆中,他曾经招待过,那样一个俊美的少年。
他想,如果那人没有残疾,那将会是这世人最完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