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知道吗,不单光绪银元,光绪铜元的发行也与他息息相关,最初铸造地正是在两湖,”
“原来,那时随张之洞一起离开两广的,就有最初七三反版的币模,只不过后来试铸铜元时错用了,制出少量反版铜元,从未发行,更不为外人所知,”
“但七三反版从来不单指光绪银元!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光绪银元也不算是错版币,这枚铜元才是!”
嗡的一声,犹如无声惊雷,响彻在众人耳边。
原来这枚七三反版光绪铜元背后,竟有如此隐秘复杂的史实。
尤其是裘铭,乍一听完,脑海中空荡荡的,眼前混白,耳边嗡嗡作响,宛如突然间失明失聪。
直到片刻后,才嘴唇微颤:
“不可能,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的,要不就是凭空臆想,否则……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用证据?你刚才说的什么外环珠圈、铜色才是凭空臆想,除此之外,这枚铜元的其他成色,哪一点能看出是假币?”
“你所依仗的不过还是那正反面错位的问题,先入为主,以为是做假,可是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若是做假,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要是真有,也就是骗骗傻子,或者是一些自作聪明的‘大行家’了吧?”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世上就是自作聪明的人太多了!”
一声轻笑,在任平话后突然响起,却是苏睿。
这年轻女孩自刚才出题后,不,应该是从始至终,都一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和齐衡的九大家众人截然不同。
不过这时也没人有空闲理她,一时看看裘铭,一时又看看齐衡,想要得个最终定论。
任平自知自己的话别人不会全信,哼了一声:
“上个月,在港岛英山龙春季拍卖会,刚拍出一枚同样的七三反版光绪铜元,成交价——三百二十三万!齐老,这事儿别人不知道,您不会不知道吧?”
说着,将手中的铜元举了举。
齐衡满脸沮丧和不甘,但在全场众人的注视下,终于,缓缓点头。
尘埃落定!
这枚七三反版光绪铜元是真品无疑,价值三百万!
经此一役,今日考核彻底结束,任平和友胜行一方大获全胜。
按照约定,友胜行将加入春秋盟,成为十大家之一,享有与其他九大家的一切特权资源。
一想到如此,九大家众人不由如鲠在喉,满心不是滋味。
当然,最惨的还是裘铭。
这位古泉协会副会长、市博物馆的古钱研究专家,费尽心力找到春秋盟设了这么一个局,又是九死一生,又是十面埋伏的,想要算计任平。
结果呢?
自食其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硬生生把一枚价值三百多万的古钱奇珍给弄丢了!
这还不算,若是算上之前的赌注……
“上个月港岛英山龙拍卖会?齐老,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整天待在那个古泉协会里勾心斗角,当然不会知道了!”
“可是连汪会长也——”
“汪会长?你还有脸提他?你们古泉协会就是被他给耽误了,正路不走,专走偏门!嫌丢脸丢得不够吗?还不快滚!”
一声怒喝,齐衡竟毫不留情地对裘铭下起了逐客令,只在旁人无法看到的背面,才一阵挤眉弄鼻,要他趁早先走。
裘铭会意,虽心有不甘,但到底分得清轻重,转身就要出门。
“慢着,这么容易就走了?”
任平忽然道,神色悠然,却目光凌厉,侧身挡在路中。
开玩笑,输了就走,这对老不死的师徒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你想怎样?”
“怎样?刚才的赌注还算不算了?”
裘铭一阵咬牙切齿,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任平,但心下到底虚了:
“算……算便怎样?”
“好!拿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