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第一次去酒吧是跟着宁佳,棉城最着名的酒吧一条街什刹海,古老的院落与时尚的潮流各得其所,的确是一种特殊存在的“棉城特色”。
她当时没见过世面,站在夜晚灯红酒绿的桥头上,指着水面问宁佳里的水是不是真的是海水,咸不咸。
得到否定答案后,又表示不解不是海那它为什么叫海?
宁佳反问热狗有狗肉吗?老婆饼里有老婆吗?
许眠被成功说服,不过两个小姑娘从桥头这岸走到河对岸,犹豫再三都没想好进哪一家酒吧,实在是因为酒吧门口一个一个又一个迎宾拉客的小哥哥都太帅太热情,不好拒绝这个,也不好拒绝那个。
她们就像选美大赛的评委,在那些殷切拉客的少男期盼眼神的注视下,淘汰哪一个都觉得惋惜觉得抱歉觉得痛心疾首。
下午,距离夜生活时间尚早,缘分酒吧内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看着都像陷入人生低谷,暂时不得意的落寞之客,灯光昏暗,宛转悠扬的萨克斯响起,一首意大利情歌被演奏者吹的略显悲怆。
不知不觉两杯低浓度的酒下腹,她从年轻调酒师脸上抽回视线。
不知是现在看沈易看习惯了,还是她见多识广,眼光不自觉变得挑剔,回头再看这些小哥哥,总觉得帅是足够帅,却缺少时光的历练打磨,内涵不够,深度不够,比起沉稳儒雅的精英男,韵味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吧台上的手机嗡嗡响了一阵儿,许眠随手拿起看,许诺解释一直在照顾刘汝英,所以现在才看到消息,不希望许眠胡思乱想,晚上见了面再细细聊一聊。
许眠放下手机,萨克斯独奏还在继续,听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特别难受,招手叫侍应生,“能换一首曲子吗?”
年轻的侍应生大概认为遇到了存心刁难他的,难伺候的顾客,脸上露出一副被为难的神色,“不好意思,这首曲子是刚才那位花钱点的。”
许眠顺着侍应生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个长得比较文艺的人,像她这种粗人,在不开心时通常是大刀阔斧、简单粗暴,从不会去听这种调子再给自己寻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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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棉城市要举办一场行业内颇有影响力的年度交流会,在沈氏酒店设立分会场,整个集团上下卯足了劲儿,生怕出现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小差错。
李然汇报完视察工作的细节,手机叮咚响了几声,他看完内容,低声对沈易说“沈太太刚才在林景路附属的酒吧完成一笔大额消费。”
沈易手中拿着工作夹,正在看项目资料,闻言顿了一下,“酒吧能有什么大额消费?”
李然观察着沈易的神色,小心翼翼说“包场?”
许眠还真就因为一首曲子不合心意包场了,李然觉得,沈太太的种种行为简直让常人无法理解,爱去酒吧的人,大多害怕寂寞,要的就是热闹和混乱,少了劲爆的音乐和拥挤的舞池,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沈易挑了下眉,见过许眠太多次离谱行为后,他本身就有一定的免疫力,再者,知道她这两天脸上表现正常,其实内心波涛汹涌,不做出点惊世骇俗的举动都不符合常理。
于是眼皮子也没抬,捏着一沓项目资料,低着头,波澜不惊翻看下一页,“她喜欢就好。”
李然哽了一下,“要不要安排司机晚上去接沈太太?”
沈易浏览完当下这一页,后知后觉抬头,“我晚上亲自去接。”
“……”
您晚上还有重要饭局您知道吗?